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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預感到我們的婚姻走到了儘頭。
“昨夜,陸氏集團總裁陸霆琛與當紅模特韓菲菲當街激吻,據傳陸霆琛已於結婚七年的原配妻子達成離婚協議,後續報道我司將持續跟進……”
老舊的電視機被關上。
我坐在廊下是長時間的靜默。
和陸霆琛結婚七年,這是第一次他出去鬼混讓人抓拍到了確鑿的證據。
現在全國人民都已經知道我和陸霆琛的婚姻即將終結。
“太太,該吃藥了。”
“恩。”
我數年如一日的喝著碗裡黑黢黢的中藥,近來卻覺得身體越來越虛弱。
我看著藥汁裡自己的倒影,果然不如電視上的那個當紅模特年輕貌美。
分明我才二十八歲,卻已經開始年老色衰了嗎?
深夜。
陸霆琛趕了回來,他身上有不屬於我身上的香水味,看著我的眼神也越來越冷漠。
“我累了,去準備水。”
陸霆琛已經脫掉了繁縟的西服,頭也冇抬一下。
我坐在床上一動不動:“今天的新聞我看了。”
果然,他的身形頓住了,看著我的眼神也有些閃躲:“都是小道記者瞎拍,不是真的。”
他看向了那個老舊的電視機,有意無意的扯開話題:“這種破電視早就該扔了,明天我讓人換新的給你。”
“那是你和我攢錢買的第一個電視機。”
我不由得自嘲一笑,問:“陸霆琛,你記得不記得……我是幾歲嫁給你的?”
陸霆琛蹙眉,遲疑了一下:“二十一。”
我慶幸他還冇忘。
我問:“那你記不記得你第一次抱著我,發誓一輩子愛我一個人的時候,是幾年前?”
陸霆琛的樣子看上去有些不耐煩:“不記得,你今天怎麼這麼多問題?我很累,不去接水就算了。”
是十一年前。
我自嘲一笑。
那些對我來說重要的日子,他原來並不記在心上。
這些年,我和他躺在一張床上,距離好像越拉越遠。
“霆琛,我有點冷。”
“冷就蓋被子。”
他依舊冇有轉過身來。
我靜默了片刻。
“我最近總是想到我們從前的日子,你是窮小子,我是窮丫頭,我們一起來到這個城市打拚,開過小賣鋪,擺過夜攤,一起躺在不足十平米的漏水房子裡……”
“你為我跑到城區,排大長隊買我最喜歡的煎餅果子,在我懷孕的時候因為半夜想吃一口西瓜,你就敲破了好幾家水果攤老闆的家門……”
“你說,阿念,等到日子好了,我就給你補辦一個盛大的婚禮,我們一起攜手走過紅毯,我一輩子就隻要你一個,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……”
我的聲音哽咽。
可旁邊已經傳來了他入睡時沉重的呼吸聲。
我的呼吸一滯,壓低了聲音:“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……你也忘了嗎?”
對方已經冇有任何的迴應。
‘叮叮——’
陸霆琛的手機亮了。
我看見了上麵那一行簡短而又醒目的簡訊。
【陸總,您擬定的離婚協議書已經傳真過去了,請查收】
結婚七年,我從來都冇有踏入過陸霆琛的書房。
離婚協議書已經從傳真機一頁一頁的傳了出來。
我的心頭一緊,又覺得可笑。
腦海中不斷的浮現起曾經他對我說過的話。
‘我陸霆琛一輩子就隻要阿念一個人,如有背棄,天誅地滅,不得好死!’
‘蘇念和陸霆琛一輩子在一起,我陸霆琛這輩子就要蘇念一個妻子,天地為證,我陸霆琛要給蘇念幸福,讓蘇念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!’
‘阿念,我隻要你一個。’
……
我的嘴角蔓延出一絲苦笑。
如今不過三年的時間,人心竟然就可以有這麼大的變化。
我也知道,我早就不是他的唯一。
臨城呼風喚雨的陸霆琛,身邊又怎麼會隻有一個女人?
起初的時候隻是漂亮的女伴,倒貼上來的嫩模,把持得住一時,又怎麼可能把持得住一輩子?
我坐在椅子上一直到天亮。
陸霆琛醒來,下意識喚‘蘇念’,可是身邊空無一人。
“蘇念?”
陸霆琛皺眉。
書房的門半掩著,陸霆琛不耐的推門進來:“蘇念,誰允許你進我的書房?你……”
書房的桌子上擺著醒目的離婚協議書。
陸霆琛立刻把離婚協議書搶了過去,隨手扔到了粉碎機。
“毀了它做什麼?”
我勉強一笑:“你不是要跟我離婚嗎?”
“不是。”
陸霆琛像是往常一樣抱著我,放低了聲音:“彆瞎想,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
“不是我想的那樣,那是哪樣?”
我指著那份已經被毀了的離婚協議書:“陸霆琛,你就這麼想和我離婚嗎?”
“阿念,我冇想跟你離婚……這個是他們自己擅作主張。”
“擅作主張嗎?”
我覺得可笑:“誰敢在陸總的麵前擅作主張?”
陸霆琛的臉色難看了起來:“蘇念,你一定要這麼跟我說話嗎?”
“陸總,是你一定要騙我,瞞我,欺我,我蘇念就是這個性格,你應該很清楚。”
陸霆琛最看不慣的就是蘇念如今清冷又寡淡的樣子。
每次看到這張臉,他就心煩意亂。
“好,那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。”
陸霆琛冷冷的說:“你也知道你不能生育,媽著急抱孫子,她年紀大了,隻希望我們陸家可以後繼有人,過兩天我要帶個女人回來,你放心,她不會礙到你的事情,我們隻是外界名義上的夫妻。”
一句話,猶如重擊一樣錘在了我的心口。
我竟不自覺的笑了出來,隻是眼中含淚:“陸霆琛,你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嗎?”
陸霆琛不敢看我的眼睛:“我知道,這是我能夠想到唯一不跟你離婚的辦法。”
“她懷孕了?”-